青衫儿

可麻烦了我的生不逢时。

【Bsd】【双黑/太中】命运市镇

      “命运最为奇妙的地方,在于某些事必然发生。

       这世界实在算不上公平但胜在不偏倚,任何事都别想独一无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与你同病相怜,连烦恼痛苦也不是唯一的,谁也别想占便宜。”

       送给我的好姑娘冰冰 @公子玄冰
       我觉得我们之间也是一样的。

      
       瞎写。ooc预警。本来想赶情人节的,可是昨天那个错别字啥的实在太多了我就×






命运市镇






        约莫晚间七点,街头一道鲜少人行的天桥上仍有迟迟未能离开的行人——男人橘色的发丝溢在风里,眉目间情绪稀薄,指间烟火半死不活的拖出一道缭绕的线。城市的晚风涤荡裹合种种情事悬腾上升,吹得他脖颈间密密麻麻的冷。

     他眯着眼睛看红绿灯倒数,上下睫间一线,却无底洞似的落出一片汪洋,是折人心魄的蓝。再站了站也倦了,烟灰敲落在栏杆上曼妙的落入车水马龙,坠地前就失去了温度,像一朵雪。匆匆看一眼,也许是因为怅恨的很,总之连手里剩下的半截烟蒂都丢掉了。








       十年未曾离开这城市一步,中原中也自诩与横滨交情不浅,却没想到找一间合租的房间都找的焦头烂额。

     真正的罪魁是中原中也毫无缘由的失业——酝酿于新来的女上司三月间的眉目频传,始于前天夜半突如其来又歇斯底里的告白,被当面拒绝后竟然恼羞成怒不顾众怒将中原直接辞退。实在匪夷所思,中原中也却依旧不得不抱着箱子混蛋。工资没着落,下个月的房租自然也负担不起,老老实实从公寓里搬出来想roomshare的中原先生,对自己三天两头的奔波经历嗤之以鼻不是脾气。

      是日最惨,大概没有之一。

      但待到见识了眼前名叫太宰治的男人,中原中也方才明白自己定论太早——甫一推门,男人转身时,一双眼睛流光涌涌倒还把中原看住了,定睛一看,那张脸蛋又实在叫人妒忌,转动的眸子里一点星辰光漂亮的邪性。中原仔细看他,眼睛里微微的有些困惑。那人倒也低下头来打量中原,还没来得及开口,房东叫住他,“这个就是太宰先生了——要是没问题的话,他就跟您一起租住了。”

       “初次见面请多……”

       “什么呀——中原君,是哪片海里爬出来的蛞蝓啊——戴帽子也不见得能追上别人的身高嘛,这种自欺欺人又没有意义的事情还不如免——喂我说——”

      眼见中原中也捏起了拳头,太宰治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攥住了对面呲牙咧嘴的中原的一只手腕子好言好语的哄他,“我说中原君……您这可是和我第一次见面啊——嗳,你就这样,先别动。”

      中原中也撩起眼皮示疑,太宰治眉一弯笑得温柔讨喜,嘴巴上也更加放肆了:“中也你——如今这个样子也太可笑了,你千万别动我给你拍一张——”

     话音未落中原先生的拳头带着风落在眉骨边清透爽快,末了咬牙切齿不假思索

     “死青花鱼。”









       于是如是一天,中原中也不得不与一只脾性恶劣的青鲭共同分享一套两室一厅,秋日凉风敷衍吹过一遭,外面已然纷纷扬扬落起雪来了。中原坐一角把一包烟抽干净,也不顾太宰治脸上挂着的冰袋嘴里振振有词“中也你要为我的健康负责”,怨气怒气堆了一腔一腹无处将息,又有来日无路的危机感,眉头皱的一塌糊涂。

      “我说中也——”

      “闭嘴。”中原中也出低声威胁。

     闻言太宰治捧住了一颗心要哭,“中也怎么凶成这样——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没有“女朋友”这几个字倒也罢了,如今听这几个字仿佛比杀了中原还要糟心,好端端一场情场逸事居然逼得他无家可归——这么一想盯太宰治又是一阵好不顺眼。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口反驳,指间的烟已经被人拿走了——太宰治低下头来盯着他笑得春风生潮水涌,“再抽——中也当心个子长不高哦。”

       “啰嗦。”

       “中也怎么来租这样的房子住?”太宰治好不容易没同他顶嘴。话往回说,一般条件的公寓两个人合租就更显得寒酸,中原看上去也算过的生活优渥,头上那顶帽子价格就不菲,跑到城边上租这样的小公寓实在叫人不可思议,好奇一下也应当。

        但是中原要抬杠,“先说你呢?”

       “我嘛……”

        太宰治撑住额吃吃一笑,眉头居然没那么舒展了。

       “因为丢掉了工作。”

       中原抬头盯住他。

      “经理的秘书小姐总请我吃饭——并且给我买礼物。小姐嘛……那么可爱,怎么好意思拒绝呢?但是——后来我才知道,秘书小姐可是经理的正牌未婚妻哦!自然,我就被及时开掉了嘛。”

        “什么时候?”中原中也心想居然有人跟自己惨的一模一样,心里居然可耻的雀跃起来。

        “昨天。”

         呦。

        本来打算明天中午把太宰治炖汤喝的中原先生,忽然觉得他看起来也似乎有那么一点可怜。









         两个失业青年交换完伤心往事已经时过夜半,中原中也倒毕苦水只是觉得恶心,太宰治倒兴致高昂意犹未尽似的。

      “中也的上司是什么样的女人?”

      “漂亮的坏女人。”

      “哪一钟漂亮?”

      “会化妆的那种漂亮。”

      “那原先的上司呢?”

       “六十八岁的大爷。”

      “喔。”太宰治眯眼笑,“那——”

      “那到底是睡不睡觉?”中原中也来气抄起枕头瞄准了太宰治的脑袋。

      “最后一个问题。” 太宰治赶忙乖了,端端正正坐好。

      中原中也抬下巴示意他讲。

      “中也——所以蛞蝓究竟是多少钱一斤呀?”

      “死吧你。”









      迷迷糊糊委身于未知年月,只好勉强鼓励自己今是昨非。

     但后来中原中也腹诽自己仍然背的可以,才认识月余的太宰治有如天边的扫把星闪烁生辉,气的中原肠子折了一千个结疼的要断。中原中也那一摞帽子太宰治当飞盘玩儿挂灭了电灯泡,他想喝一口水就可惜杯子都被人砸了个干净,太宰治勉强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中原中也的大衣就丢到了地板上,晚饭时分中原中也忍无可忍的把太宰治推进厨房,最后没成想挥着手把火警从家里送走。

       太宰治什么毛病,太宰治命里背的邪性,还是他中原中也是月万事不宜?

      罪魁祸首此刻裹了被子,坐在电视对面津津有味的吃中原外卖叫来的披萨,一边吃一边啃手指,一边盯着中原的眼睛情深意切——

     “中也,我觉得你真可爱。”

      笑话。

      烧了两人半间屋子还请你吃饭,中原先生干的那是圣诞老人才干的活计。天花板有他两个高,他还挣扎着把电灯泡儿换了呢。










       一来二去的中原的日子居然过成了这般模样,把过往十年都推了个干净。

     新工作找的并不算多顺利,中原只好先在外面接私活儿来干,每天花下午的时间奔波于四地求职。本来不应该成问题的事情,未曾想上次被辞退居然闹得中原风评有损,反而比刚入职的大学生还命途多舛。勉强才能凑出个房租来。

      太宰治想来顺利不到哪儿去,这一次要飞飞盘的时候,居然记得问中原一个电灯泡多少钱。

      倒是让中原有些想不通——每每碰巧,中原中也每日回家路上居然都能在半路捡到太宰治,看起来更是被人拒绝过的样子。中原中也想是错觉又清晰觉得一到这时分太宰治总比平日里更乖些温柔些也讨人喜欢些,风冻的中原睁不开眼了,太宰治却还穿着单薄的浅色长外套,脸都苍白。

      “好巧啊,中也。又在这里遇见。”

      “恩。”

      不知怎么了,中原中也就心虚似的敛下眼睫,含含糊糊应他一句。

    “中也你等一下,”才没走几步中原中也就被太宰治按住了肩膀,他狐疑回头时恰巧撞在太宰治一双深色眼睛里头,太宰治盯着他笑出一树桃花儿来,黑色的卷发看上去又轻巧又乖,唇那么红,齿那么白,一下子他就看住了,话到嘴边都跑的干干净净。

     “怎么?”

     “围巾。”

     说罢他替中原把围巾拉正遮住中原小半边脸,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乖巧的蓝眼睛。太宰治看着看着,忽然低下头去轻轻嗟一声,笑着叹气的样子。

      “平日里不太觉得,这么一瞧,居然觉得中也有那么一点儿好看。”

     “少见多怪。”

     中原中也压着眉头冷笑。










      如果七十岁的中原中也愿意回想毕生坎坷,这一年的冬日定然是记忆中横滨最冷的冬天。过完圣诞节的第三个礼拜中原中也把交电费的事情彻彻底底忘了个干净,全靠电热炉取暖的屋子现在只能靠蜡烛照明取暖——设若这么点火苗也算是加温的话。

       中原中也躺在沙发上等死,一只手掌遮住了眼睛,太宰治照例缩在被窝里裹成个球,盯着火苗一跳一动发着长久的呆。

       “实在是想不通……即使点背,这也过分了吧。”

       “难得同意一次中也的话。”

      循着话音中原中也微微抬起头来,太宰治在昏沉光线底下依旧笑着,可惜勉强了些。中原中也爬起来凑到他身边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那么轻轻一触,指尖却仿佛碰在冻硬的玻璃上。

      他缩回手,还盯着太宰治,擦着边儿的危险,呼吸近的要贴。仔细看了那么一会儿,中原气急败坏的跳下沙发走进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太宰治看着就得逞似的,又笑了。

     家里找不出成对的玻璃杯,中原给太宰治一个人倒上,对着瓶口仰头深闷,第三次放下瓶子的时候,饶是灯色昏暗太宰治也看得出他红了眼眶和耳尖,居然就那么盯着他明晃晃笑了。

     真是危险。太宰治知道往日中原中也促狭眉尖杀的了人,眉眼能戕人自然也能惑人,此际张扬眯着眼笑了,简直一眼也不敢多看。

       似乎是看了就夺魂去舍,境界全无了。

      中原中也醉了酒呓,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总之骂骂咧咧揉着眉心又躺回沙发上。

     “这么好的酒中也居然瞒我到现在……真绝情。”

      “再喝了老子的酒还不知好歹就……”

      “就——怎么?”

       中原中也抬头,看太宰治凑上了半个脑袋,此刻离他不过三寸,下巴就搁在他肩膀一侧,两个人唇齿间都是酒意,香气郁郁蓄满了,几乎困住了呼吸不得。

     “下巴挪开——老子肩膀都给你下巴戳出窟窿来了。”

     太宰治连忙装乖讨好,偏过头去,滚烫的半边脸颊贴上中原的胸口,柔软的卷发蹭在中原下巴上,似乎鬼迷心窍似的,中原中也漫不经心的抬起手来,手指尖悄悄钻进了他茂密的发尖。

     “这样暖和些?”太宰治问。

      “……恩。”

     “那还冷吗?”

      中原中也忽然哑哑然笑了,手指往下摸到太宰治的耳朵,顺耳廊厮连。

      “冷啊。”

       这下子两个人都撑不住,在烛光底下吃吃的笑。太宰治轻轻抬头,目光里的中原中也抬着下巴栩栩如生,他慢慢慢慢吻上去的时候,眉头还微微的颤动。

      是了。

     是酒香抑或别的什么,有如好梦,全带着滚烫,不必撕咬争夺,一呼一吸都清浅温和,是渐入佳境。吮含舔咬纠缠,一切情欲作陪腻的发烫,谁也没料到是这样一个吻。

      大概是命运安排他们必须接吻,而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等到终于分开些,半梦半醒间中原听到太宰治忽然偏头去不合时宜的问话。

     “这么好的酒……中也你哪里淘来的啊?”

     “上司送的。”

     “这么看来老头儿的品味还不错。”

     “……是女上司,辞我那个。”

      “是嘛,”太宰治眯着眼睛不怀好意,“把旧情人的酒偷偷藏起来咯?”

     “不至于——但的确是好东西,没舍得送人。”

      似乎静了那么一会儿,中原转了身闭了闭眼。

     “昨天她……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回去上班。”

      “那中也自然就去咯?”

      “自然是不去。”

      中原中也翻了个恶狠狠的白眼。

      “诶——怎么不去呢?”太宰治又黏上来,欠揍兮兮的逗人玩儿,“你看看——明明工作这么不好找——”

      “你滚不滚?”

      “看您说的,自然不滚。”

      “那闭嘴。”









      太宰治乖乖闭嘴,于是在心里替中原的上司翻了个白眼儿。

     倒不清楚到底对中原有多眷恋,亲自辞退他,他去职后却还要派人跟踪——似乎中也的确遇到了个了不得的女人,也不知自己烦不烦——明明每一日他都算好时间跟中也一道回家,难得他压着玩姓规规矩矩亲亲密密,故意要她看。没想到她看了这么些日子仍旧没看明白——抑或不甘心——居然又打了电话来。

       正出神的当口发现中原迷迷糊糊爬起来,最后捧住太宰治的脸,看着他眼睛笑了那么一下子,又歪过头去了。












   
       是晚间七点横滨冷清的天桥上,男人夹着香烟迟迟不肯离开——刚好丢了工作,又被上司戏弄——想到这儿他撇撇嘴,微微动一动指尖,把烟灰敲落在栏杆上,于是那点白渍落入尘网之中,烟头暗红的光怦然一闪,电光火石之间对面红绿灯跳过最后一秒,路灯骤然亮起把路过的唯一一个行人的面孔照亮。那陌生人匆匆抬头望了一眼,深色的瞳仁里掩藏着与海鸟眼神类似的冷郁与迟疑。


【Fin】




爱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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